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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读
静澜
今天,我们继续阅读张恨水的作品《金粉世家》。
昨天我们读到了燕西清秋终于修成正果,金父金母对清秋也颇为满意。
那么,接下里的婚姻生活,会如预想中幸福吗?
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。
新媳妇的委屈
燕西和清秋结婚了,秀珠心里窝着火,给玉芬打电话东拉西扯,却不说再来金府的事儿,玉芬只好亲自去白府看她。
这天玉芬从白府回来看见佩芳,便轻轻地问道:“隔壁院子里静悄悄的,新少奶奶在哪儿?”
佩芳答道:“在母亲那边吧?”
玉芬满脸不屑道:“你别看她一点小东西,倒是会哄人,你看母亲对她多么喜欢。”
佩芳附和道:“这年头儿,要像她那样才好。不然,我们那位老七,见一个爱一个,怎么会让她笼络上了?”
玉芬因为秀珠的事情,迁怒了清秋,对清秋怎么也看不上眼,佩芳却是因为清秋的得宠,对清秋也有些敌意。
两人在背后嚼舌根,清秋从不知道,也不曾注意。
这天,清秋在金太太屋里坐了会儿,准备回自己屋,走到上屋时,却听见有两个人妇人在窃窃私语,她听到自己,更屏住呼吸,静静地站着。
那两个妇人道,三少奶奶玉芬因为燕西和秀珠的事没成,便在背后看清秋不顺眼,说了清秋好多不中听的话……
清秋回去后,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屋子里,心想,我自信是有人缘的人,到处都肯将就,为何一进金家门就变了,会让她们妯娌们如此不满意?
老妈子们提起的秀珠,和燕西是有几分结婚的可能的,她的地位是被我夺过来了,这样大的关系,燕西真糊涂,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说。
燕西对我说了,至少我对玉芬有准备,现在人家都已经向我进攻了,我还是不知道,这是什么用意?
清秋打算等今晚燕西回来,问个详细。
她主意打定了,也不睡觉,就静坐在沙发上等候燕西回家。
偏事有凑巧,这晚上燕西到刘宝善家去玩,大家起哄,让燕西今晚打一宿牌,且不许打电话回去请假。
燕西道:“以为结婚以后,我就失去了自由了吗?信不信,我今天就在这里打牌到天亮,你看有什么关系?”
燕西这样说了,也这样做了,就真的在刘家打牌,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去。
清秋哪里知道这些缘故,还是静悄悄地在家里等。
她原想等燕西回来一块儿睡,那才见得新婚的甜蜜。可今天已经等到这么晚了,还不见他回来,便只好一人,解衣就寝。
但清秋又哪里睡得着?她头靠着枕头,想到自己的婚姻,终是齐大非偶,带着三分勉强性,结婚的日期也太急促,弄得没有考量的余地。
这三嫂看着就是一个调皮的样子,将来倒是自己的一个劲敌。
清秋枕上这样一想,未免觉得前途茫茫,来日大难。
第一,妯娌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,背后有一种势力可靠。
第二,自己和燕西这一段恋爱的经过,虽在这种年月,也算的正大光明,可是暗暗之中,却结下几个仇人。
燕西对我虽然是二十四分诚恳,无奈他喜好无常,喜欢玩,仇人随便有一点狡猾,自己就得吃亏。
比如今天,新婚还没到一周,燕西就一夜未归,显得他靠不住。
清秋越想越伤心,不觉泪如雨下。人生不满百,长怀千岁忧。清秋又转念自问,我为何要作这样的呆事,老早地愁着?
我还有母亲,遇事不能将就,慢慢往宽处想,心里就坦然多了。
这天早上,燕西回来了,解释了下,就睡去了。
清秋去金太太房里吃饭,金太太问起,清秋就把燕西的解释给金太太说了下。
金太太心想,清秋不但不埋怨丈夫,而且还替丈夫解释,这也总算难得,不由得望了望佩芳,金太太嘴上没说,但心里分明是嘉奖清秋。
第一次在金家过年
转眼到了年底,清秋虽然在金家过了许久,但看他们家过年,别有一种狂热的情形,看了倒是有趣。
只是清秋是一个新嫁娘,一点事儿也没有,拿了一本书,背着窗花看。燕西进来,两人闲聊,燕西一失神,吐露了年底清算账目为钱发愁的窘境。
燕西正发愁时,四姐道之派人送来了一张支票,金额让燕西随便写。
燕西正准备写,清秋赶紧拦道:
你可别胡闹,有多了钱,你也就是多花,不如写上几百就行了。
正月里我没什么可花的,你别为我打算,你自己花多少,就写多少罢。
但燕西道:“无论如何,我得写两千,除了还债,自己还要留几个钱用用。”说罢,就把数目填上。
燕西有了支票就出去了,约莫一个多钟头后,高高兴兴回来,掏出两沓票子,交给清秋。
清秋看了看,问道:“还有一千呢?你真会用钱。”
燕西答道:“还债啦。我这哪里算大手笔啦,你去查查老大老三他们每个月要用多少?”
清秋接道:“为什么不学人的好处,却学人的坏处?我不是说一句刻薄话,大概纨绔子弟四个字,你们是货真价实。”
燕西听了这话,未免脸上一红,说不出话来。
清秋也觉得这话有些严重了,便走过去,拍着燕西的肩膀说道:“对不住!我话说错了,回头我给你拜年道歉。”
燕西便转过身,握住清秋的手,问她今天为何这样漂亮。
到了年三十,金铨也放下公务和大家一起过年,一家人热热闹闹,欢欢喜喜,吃完饭也不避开金铨,公开说打扑克打牌。
清秋第一次在外过年,少不得想她的母亲,一人轻悄悄回房了。
燕西跑回来拿钱,看到清秋这样子,知道她是想家了,便借口说街上热闹出去逛逛,悄悄带着清秋回落花胡同去了。
与秀珠冰释前嫌
这天正月初四,燕西带清秋去华洋饭店看化妆跳舞。燕西在人堆里混了一阵,便取下假面具。
他一取下面具,旁边的女子也取下了假面具,戴上面具都不知道谁是谁,现在取下面具才发现,那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白秀珠。
燕西招呼不是,不招呼也不是,连忙转身回到化妆室,清秋也跟进来了。
燕西脱下化妆衣服,挽着清秋的手,一路出去。到了舞厅门口,秀珠恰好迎面走来。
秀珠看见燕西搀了一个女子,知道是他的新夫人,一阵羞恨交加,人几乎要晕了过去。
这会子不理人家不好,理人家更是不好,急中生智,伸手弄掉头上的珠花。
秀珠赶紧弯腰,弯腰快,抬起头来,却又非常之慢,因此一起一落,就把和燕西对面相逢的机会,耽误过去。
燕西也知道秀珠的意思,赶紧赶到原来的座位。
清秋不曾留意,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,只是听燕西的安排,跟燕西走。
年后,凤举因工作调动要去上海,这天燕西送大哥出发去车站,回来的路上看见白秀珠一人在空场站着,四周顾盼,便上前打招呼。
二人一起吃了点心,依着燕西是要送秀珠回家的,但秀珠执意不肯,燕西也就罢了,不过这在燕西看来,也是一种快活了。
无论如何,彼此算是尽释前嫌了。
第二天,燕西起来得早,在屋里看了会儿书,就又睡着了。
睡醒后发现毯子里有一封信,粉红色的西式小信封,正中凸印着一个鸡心,穿着爱情之箭。
燕西打开来看,是秀珠写来的信。
燕西觉得自己结了婚,只有自己对不住秀珠的地方,秀珠没有对不住自己的地方。
现在秀珠的来信,这样轻描淡写,说话这样委婉,燕西便觉得,秀珠究竟是个多情女子,实在应该给予她一种安慰。
燕西回了信,便打发听差李贵去送信,李贵送去后,回来又带了一封秀珠的回信。燕西看了看信,就扯碎了。
这样一来,这件事,除了自己和秀珠,外带一个李贵,就没有第四人知道了。
佩芳的妹妹蔼芳白天来了,清秋想回看她,就来佩芳这里问下,妹妹什么时候在家。
她走到门口,就听到玉芬对佩芳讲:“除非清秋妹妹那样肯下身份。”
她不免脚步一怔。再听下去,她们谈来谈去,总是觉得自己用手腕才得来了和燕西的婚姻。
清秋不由得一阵耳鸣心跳,眼睛发花,呆了一会儿,便转身回去了。
仆人看到,清秋也只说是东西掉路上了,要回去找。
仆人顺嘴对佩芳和玉芬提刚碰到清秋的事情,佩芳玉芬明白,清秋应该是将两人的谈话听了大半。
佩芳道:“我们以后少管她的事吧,以免伤了妯娌的和气。”
玉芬道:“谁要管她的事!各人有自己的事,自己还管不了呢!”便很不高兴地走回自己屋子里去了。
结语
今天,我们读到燕西清秋婚后的生活,有甜蜜,但也有隐患。
燕西按耐不住,恢复了与秀珠的书信往来,清秋也知道了妯娌对自己的看法。
敏感的清秋该如何处理这些呢?
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!
图片来源:《金粉世家》剧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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