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汉水流域的江口地界,有个地方叫斩龙塆。说起这地名,还有段惊险离奇的传说。
早年间,斩龙塆一带是块遮天蔽日的老林子。山下有一深潭,水黑似漆,腥臭熏天,里面藏着一条千年孽龙。这孽龙高兴时,便深居简出,万里无云,风平浪静,但只要稍不顺心,就乌云翻动,推波掀浪,排水成灾。过去的年月,人们惧怕有加,一直小心地敬奉着。
这年,正好是麦黄季节,旋黄声声,麦泛金波,人人脸上洋溢着一派丰收的喜悦。孽龙见了,好不妒嫉。一日傍晚,搅动潭水,蹿上了天空,呼着风,吐着雾,狞笑道:“大胆刁民,敬我不诚,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本神的厉害,看你们还敢不敢势花①,蔑视本神……”顿时,乌云翻滚,大雨倾盆,旱地行舟,浊浪排空,成片成片的麦子陷进了泥滩。面对灾难,人们束手无策,只有扶老携幼,吆骡牵马,背井离乡,去觅活路。
铁笼山下有家猎户父子,生性鲠直,为人善良。平日,父子俩身背弓箭,手持锐斧,餐风宿露,上高山,下深涧,练就了一身伏蛟擒虎的本领。孽龙为害,这下可把这父子俩激怒了。私下一商量,发誓一定要为民除掉这条祸害。父子一条心,除害救苍生,纵然有千难万险,搭上自家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
第二天清早,父子俩便整装从松灵芝峡出发了。沿途,山民哀号,不绝于耳,揪心裂肺;遍地庄稼,颗粒难收,惨不忍睹。他俩来到深潭边,不见孽龙踪影,只见几位老人在潭边虔诚祷告。他俩又登上龙王山,仍不见孽龙的踪迹,只见到几头奔窜逃命的野猪。要是往日,这野猪无疑是射杀追捕对象,裹腹美味佳肴。可今日,他俩无心除此野害,一门心思全在寻找孽龙上。
走呀走,寻呀寻,翻了九架山,趟了九条河,仍不见孽龙。父子俩饥肠咕咕叫,便猎了两只野鸡在崖坎下烧食,以补体力。突然,一阵腥风,飞砂走石,掀树折枝,着实让人惊骇不已。抬头看时,从半虚空里冲下来一条怪物,张牙舞爪,面露狰狞,大笑道:“还不快将美味献于本神!不然的话,拿命来!”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这正是那条害人的孽龙,因整整闹腾了半天一个通宵,在山中古洞里歇息了半早上,肚子饿得慌,出来觅食时,闻见这里的香味,便腾空俯冲下来。“来得好,孽龙!”老猎手见状,大吼一声,将身往石坎旁一隐,弓开满月,箭发流星,正中孽龙穿腹而过。孽龙从未有人不敬,一时不备,受此重伤,疼痛揪心,眼露凶光,口吐毒液,发疯似地尖叫着,朝一旁的小猎手扑将而来。说时迟,那时快,待孽龙临近时,小猎手轻轻将身子一躲,照准孽龙背上就是一斧。孽龙一着扑空,腹背受伤,血如泉涌,就地一滚,张着血盆大口,又朝猎手父子扑来,想生吞活食,以消伤恨。怎料想,老猎手早从石头后跃出,挥斧迎将上来。孽龙几着失利,前后受到夹击,情知不妙,便往斜刺里一窜,尾巴直向老猎手劈来。“啊呀,不好!”老猎手躲闪不及,被击下了石坎,受了重伤。
常言道,“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。”小猎手见孽龙伤了父亲,气红了双眼,复仇的怒火燃上了眉梢。面对凶猛、丧心病狂的孽龙,显得丝毫没有惧色,一边保护着受伤的父亲,一边紧握着手中利斧,与孽龙死斗死缠在一起。斧起,鬼神惊;斧落,山石裂。整整斗了一个多时辰,直杀得孽龙遍体是伤,血流殷地。孽龙惧怕了,想逃回潭里施展翻江倒海的本领,伺机对付猎手父子,怎知小猎手不是好惹的,紧追不放,愈杀愈勇,难以脱身。傍晚时分,小猎手跳到了孽龙的背上,一连数斧,终于斩杀了这条害人精,为民彻底除了害。
因为孽龙被斩在山间的平地里,后来人们就称此地叫斩龙塆;搜寻孽龙的地方,至今仍叫找龙道。孽龙死后,鳞片顺着西汉水漂浮而下,汇聚在沙滩,这也就是后来鳞龙地名的由来。
注释:势花:方言词,兴奋,高兴。
作者简介:彭战获,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人。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甘肃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,陇南师专文史研究中心与民间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,陇南白马人民俗研究会西和分会会长,西和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。已出版专著6部,合著2部。曾先后获国家艺术重点研究项目奖1次,省级“百合花”等奖项2次,市级文艺、社科等奖项4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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